廣欽老和尚與念佛的因緣
廣欽之所以在禪寺內以凈土佛號攝眾,基本上是他早年在祖庭承天禪寺的一次修行體驗「念佛三昧」不無關系。那一次廣欽在福州鼓山,隨眾在大殿行香念佛,手結定印邊走邊念彌陀六字洪名,突然一頓,剎時廣欽覺得佛號在大殿地面盤繞,然后再冉冉上升回旋起來,當時感覺不到寺廟及他人的存在,只有源源不斷的佛號。到最后維那引磬一敲,功課圓滿,廣欽依然感覺佛號四方圍繞,如此竟持續(xù)三個月之久。
前言
廣欽法師(又名廣欽老和尚)一生的傳奇故事,在臺灣的佛教界流傳甚廣,他目不識丁,卻往往能出發(fā)人深省的獅子吼;他一生苦行,來臺后僅以水果裹腹,伏虎軀鬼傳聞甚殷,若以靈異、神通來看等老和尚,是無法給予他清晰的塑像。我們試著在各方流傳的資科中,抽絲剝繭,圖還給老和尚一個本來面貌。
一、被賣,成全兄長娶妻
根據(jù)坊間資料記載,廣欽老和尚生于清光緒十八年(一八九二年)農歷十月二十六日,原是福建漳州惠安人氏,俗姓黃名文來。三、四歲那一年由于兄長無錢娶妻,遂將老和尚賣給晉江泉州李樹、林菜兩夫妻做養(yǎng)子。從以上資料我們推測,廣欽的生父這一邊,家中食指必十分浩瀚,且廣欽可能是家中老幺,因為兄長要娶妻,年齡若非弱冠,起碼也近弱冠,而廣欽當年才三、四歲,兩人年齡相差甚大,其間必有其他兄弟姊妹,只是廣欽年幼不記得這些事。故在臺灣流傳廣欽老和尚的相關事跡中,都沒有提到廣欽曾和生身父母連絡過,其身世隱晦乃屬必然。
養(yǎng)父母李氏這一邊,生活亦不好過,家里務農,以種植水果為生,勉強糊口。廣欽自幼體弱多病,養(yǎng)父母依當時習俗于觀音亭許愿,將廣欽送給觀音菩薩當「契子」,欲藉佛力加持保住廣欽性命。同時養(yǎng)母茹素,和在觀音亭許愿想必有相當關系。廣欽順利地存活下來, 并跟隨養(yǎng)母茹素,那一年廣欽七歲。
廣欽九歲(一九00年)養(yǎng)母棄世,十一歲養(yǎng)父亦謝世,頓失依怙的廣欽,在田產自己無力耕作,又遭親人覬覦的情況下,只有自謀生活自食其力了。在臺灣流傳的有關廣欽老和尚生平記事,在十一歲離開養(yǎng)父家中至承天禪寺出家這一段時間,分別有不同的說法,例如宗昂所撰的《廣欽老和尚云水記》就說在「俟養(yǎng)父母喪事辦妥,遠門親戚遂為師(廣欽)安排到南洋謀生」,二十歲才回泉州出家。而臺灣承天禪寺所編的《廣欽老和尚事略》則說養(yǎng)父死后「師(廣欽)深感世事無常,頓萌出家之念,遂將田地分送近親,投泉州承天寺出家。 ……其后由特殊因緣,曾往南洋有年,迨返承天寺,年已三十有三……。」廣欽老和尚在家弟子游松齡所說之《福建清源山承天禪寺與廣欽老和尚的因緣》則說「廣欽老和尚在承天禪寺長大,二十歲出走南洋、泰國、高棉等,經五年時間,返回祖地,仍駐錫于承天禪寺……!
以上三篇傳記所記顯然不同,唯一相同者是廣欽老和尚曾經到過南洋一事。不過到底廣欽是十一歲就到南洋,還是二十歲才到南洋,在這里有進一步厘清的必要。
二、禪寺出家,南洋謀生
我的看法是,廣欽老和尚十一歲養(yǎng)父母即已雙亡,而養(yǎng)子的身份必然無法繼承田產,而且養(yǎng)父說不定是佃農,若是地主,生活當不致太困苦。承天禪寺與廣欽養(yǎng)父母家同住在晉江縣內,養(yǎng)母由于茹素信佛,必然知道這座赫有名的大寺,更甚者極可能與寺內法師熱識,而承天禪寺法師必然對廣欽老和尚有所印象。所以我分析,廣欽在養(yǎng)父母離世之后,是被近親送到承天禪寺當小沙彌,否則以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獨自到南洋謀生,在舉目無親的情況下,是極為不可能的事,況且南洋謀生又談何容易?果真如此,以下情況則可明朗。
廣欽在承天禪寺內依住持轉塵上人高徒瑞舫(芳?)法師為依上師,并剃度祝發(fā),成為小沙彌。承天禪寺以「佛喜轉瑞,廣傳道法」八字傳承法脈,老和尚法名照敬,字廣欽。瑞舫法師乃一苦行僧,據(jù)說苦行過苛,英年早逝,實際教化者乃轉塵上人。
廣欽童貞入道(十一歲?)到二十歲成年,都在承天禪寺度過,也都以小沙彌的身分在寺院活動,且一直未受戒。這其間廣欽做的是外坡職事,種菜除草的工作。二十歲后不知是何因緣前往南洋,這段時期可視為廣欽「還俗」時期,因為其并非派赴南洋弘法,且南洋亦未聞有分支道場,廣欽到南洋,據(jù)傳乃先在店里為人掃地煮飯,并作雜役工維持生活,后來乃與人結隊上山墾伐林木。后來有一次伐木工人乘輕便車出事,翻落山谷,廣欽幸未搭乘而免于橫難,因而束裝回泉州,繼續(xù)過出家人的生活。
三、回寺作苦勞,中年方受戒
廣欽到南洋這段期間,有說二十五歲回來,亦有說三十三歲才回來,其間相差八年之多,這也是值得探討的問題。在諸多廣欽老和尚的傳記中,對赴南洋一節(jié)皆語焉不詳,最多也只以「特殊因緣」示之,到底是什么「特殊因緣」,我的看法是乃為籌措足夠「買單」的錢。一般在大陸的叢林,香火鼎盛的大山,出家人根本不必做苦力,只要佛前照應香火及念書念課誦,一切雜役皆由道人負責。
但廣欽做的全是體力勞動的工作,更未聞有讀經識字的機會,可見承天禪寺的香火可能甚為平常而已。承天禪寺腹地極大,可容納千僧修行不成問題,常住亦在六百余僧,但到了廣欽出家時,寺里僅剩下四十多位老禪師,這么一座大叢林衰落如此,財力必大不如前,因此我有理由相信,弱冠之后的廣欽赴南洋工作,必是提供常住一份金錢支援,部份或是留作己用,因為大叢林通常不提供單錢給住眾,何況是法務衰落的寺院?加上有不少寺院并非十方制,要弟子提供「買單」錢,是有可能的,因此《云水記》中并不諱言,廣欽在南洋伐木「雖然辛苦,賺錢較多」。
廣欽二十五歲抑三十三歲回承天禪寺,以現(xiàn)有的資料甚難考證,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廣欽回到禪寺后依然是做體力勞動的苦活,且?guī)椎浇心瓴攀?a href="/remen/juzujie.html" class="keylink" target="_blank">具足戒(三十六歲或四十二歲)。無論是二十五歲或三十三歲回寺,他們共通的一點是,廣欽回寺十年左右才受具足戒,這時間似乎是長了些。廣欽老和尚受具足戒之處,據(jù)《廣欽老和尚事略》與《廣欽老和尚傳略》、《廣欽老和尚云水記》更有不同記載!妒侣浴氛f「師《廣欽》謁莆田縣囊山慈壽禪寺妙義老和尚求戒」,《傳略》及《云水記》則說命(廣欽)往興化龍上山寺受具足三壇大戒」 ,不過似以前者較為可信。
四、受戒歸來,山中苦修
廣欽具戒歸來,算是「真正的出家人」,不必再做雜役之事,乃秉轉塵上人決定上山苦修。據(jù)推測廣欽之所以選擇隱居林間,可能與他當年在南洋伐木,時常往來山間有關,間或是受寺院禪師影響,而且這個習慣即使來臺后亦無改變。
廣欽藏身山中苦修,此山乃泉州府后之清源山,事實上離承天禪寺并不遠,而且此山多巖洞,至少在廣欽藏身之碧霄巖附近即有彌陀巖、瑞藏巖及一雜神廟,并且有人或居住或修行。就以瑞藏巖而言,乃是其法師父宏仁老人念佛之所,老人升西,巖洞才空?梢娚街幸嘤谐刑於U寺之其他僧侶同修。
民國二十二年(?)廣欽上清源山時,攜帶簡單衣物及五百錢米(約十多斤)。一般山上苦修似以帶干糧為宜,帶白米乃需要柴火炊食,殊為不便,廣欽難道在洞中自炊?情況似乎不是這樣,我們在其弟子林覺非所記《我與廣欽老和尚的因緣》找到了線索。民國三十五年五、六月間廣欽攜林覺非訪視其苦行之巖洞時,順便在北門某鋪買面與青菜為林居士準備 午餐。
師徒二人看過碧霄巖,再登不遠之瑞藏巖后「再往上登一小廟(系雜神廟)住有廟祝一人,師(廣欽)即取出面菜,請其代余(林覺非)作餐。師則自袋中取出水果為餐。」從廣欽和廟祝熟識,而且此廟離其修行之巖洞不遠看來,廣欽當年所帶白米,說不定是交給廟祝代炊。在游碧霄巖后師徒二人下山「再下有齋堂兩所,相距不遠,堂中齋姑皆以布巾包頭,在園地耕作,堂內僅一、二老齋姑留守作炊。該齋堂系承天禪寺之派下,老齋姑與師(廣欽)熟,乃入內喝茶……!癸@然清源山上亦有承天寺之分支道場,基本上廣欽在山上巖洞的飲食并無問題。故廣欽以水果、樹薯裹腹只是一時并非常態(tài),多半時候的飲食可能由熟識的廟 ;蚍种藛T提供飲食照料。
五、苦修下山,計劃來臺
廣欽在碧霄巖一住十二年(民國二十二年到三十四年),事實上廣欽并非常住洞內不動,他在洞外還種了數(shù)棵果樹及花,不過大部分時廣欽在巖洞中打坐。聞說有一次入定逾四個月,由弘一大師彈指引其出定。
碧霄山石極可能非天然石洞,或許是經人開鑿而成,林覺非寫《我與廣欽老和尚的因緣》說 :
「碧霄巖聞為前人所建,早成廢墟,師(廣欽)在洞中入定數(shù),遠近馳聞,后一歸僑 上山謁師,始捐資重建!
此一碧霄巖又是怎樣的一個石洞?林氏說:
「巖在半山右,巖右有一正豎石壁,高可丈 許,外掛一大石,中空成一小洞,洞內竟約五尺,高六、七尺,兩邊各成天然小門,均可通行,惟左門稍寬(約三尺),最高處,余(林覺非)進入時適可直行。右門寬僅尺許,高則不滿四尺,出入要俯身始過。洞中有尺許見方之破舊板椅,四周略可通人…!
巖洞經整建,并擴大為十坪,并有窗戶,儼然是一個小修行道場了。
廣欽在碧霄巖苦修 十余載,民國三十四年下山,那時廣欽已經五十四歲了,隨后在承天禪寺調養(yǎng)一年,后又移錫廈門南普寺一年,民國三十六年始來臺灣。
廣欽在抗戰(zhàn)勝利后,返承天寺,在心中已抱定要去臺灣的心愿,他曾對林覺非說:
「臺 灣佛教受日本神教影響,已是僧俗不分,我(廣欽)與臺灣有緣,將渡臺建道場度眾生 ……!
后林覺非于民國三十五年六月二十二日抵臺,并與廣欽保持聯(lián)絡,三十六年四月間,廣欽決定來臺,林覺非提供船資,與臺籍僧人普旺(基隆人,后改名普觀,基市佛教講堂住持)同由廈門乘英航輪來臺,時序民國三十六年五月十五日。
六、先住基隆,后開廣巖
廣欽來臺之后首先在基隆仙洞巖隱居一年,仙洞巖亦是鑿壁穴居,與泉州清源山之碧霄巖同質性高。廣欽在民國三十七年冬季之前居無定所,除前述之仙洞巖之外,他還在基隆的極樂寺、靈泉寺、最勝寺,臺北的芝山巖、萬華的法華寺及保安佛 堂等處掛過單。
民國三十七年冬住錫于新店碧潭畔的日式破屋,后開廣明巖(今之廣明寺)石壁大佛,三十九年再開盧照寺,四十年冬雕鑿「阿彌陀佛」石像,是年冬佛身完竣前,正將開臉,廣欽突然離去,致使工程停頓,關于這一段歷史,新店廣明寺的(廣明巖記)作者蘇鏡瀾就對廣欽之離去語多不滿,并清楚交代大佛如何整修完畢之過程。
「民國三十七年冬僧廣欽法師自福建渡臺,于新店鎮(zhèn)碧潭左岸之日產破屋以蔽風雨……,咸稱果子師,爭謁者日眾,或以世事叩詢,所答偶符,遂稱謂半仙……。翌年(卅八年)其破屋壞漏不堪,語余無須修緝,愿覓穴居,乃議擇獅頭山之石巖鑿石作穴,穴 開洞成,廣師移錫來茲,而歸依信徒咸集。
越載(卅九年)勵志社購其破屋為宿舍,售得舊臺幣四仟萬元(?)。既獲巨款即擴大其洞外經營,累石為庭,新筑東室……增建前庭拜殿……鎮(zhèn)內外士紳之捐助不克備述。輪奐精美,寺貌既成,環(huán)境幽邃,朝夕參詣者眾。未幾,篤信士女倡議,擴充經建庸資山川景色,殊屬美舉,乃于北側峭壁之下別開一洞,初以洞外粗建木屋為休憩處,繼則奉佛課誦與廣 明巖爭光比美,別號廣照寺。
廣師尤常駐錫于斯。嗣后善信香客多詣,于是又將峻壁擴鑿雕琢阿彌陀佛石像,忝成靈域,多一名勝之資,眾信欣從興工開鑿佛像,未成已費新臺幣六仟余元。此間,廣師偶受土城鄉(xiāng)人士之延,初尚歉為婉卻,未幾竟拂袖擅離本鎮(zhèn),遂至巨佛之雕琢工程終遭停頓而中斷,廣照寺渾如曇花萎謝,人去庭空,不勝寥落之感。
然經數(shù)月之后,余乃重邀工匠張能審計續(xù)修大佛之策,更于民國四十一年重整興工。越歲正月,臺北市泰華電氣行李文啟居士親蒞廣明巖,因聞大佛像重修有緒,咸慨同情,訪余勸慰,以竭力援助,嗣后屢次來巖,均有帶來善信義捐,資助源源而至。……。間或延請名僧數(shù)民臨場指導,迄民國四十二年仲夏始得竣成,厥石佛像全身高二十七尺,當本省各地古剎未曾見之偉大。……」
此記立于民國四十二年,后廣明寺先后于五十一年及五十七年兩次重建,工程數(shù)年,至六十一年始全部完工,六十五年增建地藏殿。
七、離巖他去,福山穴居
從以上資料我們可以發(fā)現(xiàn),廣欽老和尚是受臺北土城鄉(xiāng)人士延 請,即在大佛開光之前不告而別,時間約在四十年冬季前后。
廣欽離開新店后隨即在土城與三峽交界的成福山上覓一石洞,名曰「日月洞」,同行者還有徒弟三人,分別是傳覺、傳波與傳意,其中還指派傳意為日月洞監(jiān)院,目前日月洞是由廣欽徒孫道一常住。四十年冬至四十四年春,廣欽的活動范圍就在日月洞附近,過著穴居山 林的隱士生活。
民國四十四年春,板橋某一女信眾,在土城火山購地供養(yǎng)廣欽,這地也就是今日承天禪寺之所在地,廣欽后并將火山改名為清源山,以資紀念泉州之清源山。民國四十五年廣欽再返新店,到四十七年底這段期間,主要是協(xié)助廣照寺的開山,現(xiàn)在在廣照寺的大殿石柱上的詩偈上還題有「廣欽和尚開山紀念」字樣,題偈的時間是丙申年(民國四十五年)。
民國四十五年底廣欽復返火山,至五十一年期間大力推動承天禪寺的興建,計有大雄寶殿及 三圣殿的完成。
五十二年廣欽的知名度大增,并應信眾之請往花蓮天祥一住數(shù)月,期間協(xié)助祥德寺之募建,后又應中部弟子之請至臺中龍井山上之南寮,創(chuàng)建廣龍寺。廣欽這一次離寺數(shù)月未回承天寺,寺中監(jiān)院以三請廣欽未歸為由,竟將寺中常住之積蓄,按等級分發(fā),一時承天寺僧人散去。這是廣欽來臺十七年中,承天寺的一次危機。雖然有弟子建議「應將這些無法無天的壞人繩之以法」,但廣欽以「德能不足,無法感化,自覺慚愧」而平眾怒。廣欽是在五十三年底才回承天禪寺,由于僧眾四散,一切只得重新開始,除重整舊觀外,還 建了山門及方丈寮。
八、水果充饑,神異不斷
廣欽從三十六年來臺灣后,到六十五年這三十年的期間,主要都是以水果為主食,六十五年以后因為牙齒掉光,便改吃流質的東西。廣欽被稱為「果子師」,其實并沒有什么神奇之事,乃是因為在山中苦修沒有東西吃,且在山中迷路,不得不找 野果充饑。
從五十三年底以后到七十五年春廣欽圓寂這近二十年中,由于修苦行的神奇事跡,加上以水果裹腹等諸如此類不可思議的事情,遂使其盛名在臺灣各地傳遍,信眾四處涌至,土城承天禪寺的朝山活動幾乎日以繼夜的人潮不斷,尤其到了廣欽晚年,那種熱絡的情況,在全臺各地寺院無有出其右者。這使得承天禪寺為了吸納更多的人潮,不斷地擴建,連帶的使五十八年于土城鄉(xiāng)公所的后方所創(chuàng)建的廣承巖,亦多所沾益。
甚至廣欽在晚年(七十一年七月)于高雄六龜鄉(xiāng)寶來村創(chuàng)建的妙通寺,為了承接七十四年十月份承天禪寺全臺的三壇大戒,在短短的兩年時就落成啟用,且其規(guī)模并不下于承天禪寺。在慕廣欽之名前來求戒者約二千七百人,出家眾更達五百人,這是臺灣光復后,從四十一年在白河大仙寺恢復傳戒以來,人數(shù)最多的一次,同時這也是廣欽來臺后首次主持的三增大戒,廣欽在臺灣佛教徒心中的指標可見一斑。
九、夜不倒單,凈土即禪
廣欽還有一項為人稱頌的事跡,就是「夜不倒單」,很多人都認為不倒單是需要甚深的禪定功夫,但廣欽的不倒單卻有為人所不能體會的痛苦經驗。早年廣欽在祖庭泉州承天禪寺十余年來皆執(zhí)賤役苦勞,后被委派香燈的工作,香燈每天早起晚睡,除了要清理大殿,香、花、燈、燭供佛之外,并要打板醒眾。據(jù)說某次廣欽因睡過頭,慢了時敲板,自知延誤眾人修持,遂跪于大殿口,一一與常住眾懺悔。此后,廣欽不敢再有怠慢,只得每天于大殿佛前打坐,一有風吹草動便驚醒,如此在模糊醒睡之間,自然打下了不 倒單的基礎。
廣欽由于識字無多,終其一生未曾講過一部經,主要是以凈土的「南無阿彌陀佛」六字洪名為其修行的根據(jù)。因此在流傳有關廣欽的開示錄中,我們看到的大都是他鼓勵信徒多念佛的話,有信徒喜歡禪,希望廣欽能開示禪機,廣欽的回答是「凈土就是禪」。
廣欽之所以在禪寺內以凈土佛號攝眾,基本上是他早年在祖庭承天禪寺的一次修行體驗「念佛三昧」不無關系。那一次廣欽在福州鼓山,隨眾在大殿行香念佛,手結定印邊走邊念彌陀六字洪名,突然一頓,剎時廣欽覺得佛號在大殿地面盤繞,然后再冉冉上升回旋起來,當時感覺不到寺廟及他人的存在,只有源源不斷的佛號。到最后維那引磬一敲,功課圓滿,廣欽依然感覺佛號四方圍繞,如此竟持續(xù)三個月之久。
十、目不識丁,廣受愛戴
在大陸來臺的僧侶中,廣欽算是比較特殊的一位,首先是他不識字沒有受過正式的佛學教育,不像很多來臺的大陸籍的僧人,在故國神州土都會顯赫一時,甚至住持一方不在話下。面廣欽來臺之前,乃至之后的十數(shù)年間,知名度仍然無法和其他大陸籍的僧人相比,甚至就連本地僧侶也難以自比的。
其次,不管大陸僧侶、臺籍僧侶也好,都在中國佛教會遷臺運作的第三年參與了中國北方、以白圣法師為主的寶華山系統(tǒng)的傳戒大會,但廣欽卻一直到民國七十四年十月才參與主事,當時他已九十四高齡了。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,大陸來臺的僧侶中,同屬福建籍且影響力大者的就只有慈航與廣欽二人,慈航雖較廣欽晚一年入臺(民國三十七年秋),且年齡稍晚廣欽三歲,但慈航未入臺之前,盛名早已紅遍大半個中國,且在南洋弘法多年,廣為華人佛子所知曉,廣欽無論如何是無法與之相比的。
那到底既不講經又不辦學的廣欽,在來臺近二十年后是如何嶄露頭角?筆者認為主要的原因不外是修苦行與提倡念佛兩個原因,加上其語言與臺灣本土相通,在接引信徙上沒有隔 閡所致。
念佛攝眾的廣欽,以簡單的佛法大意開示信徒,得到廣大信徒的愛戴,主要是凈土教法簡單易學,念佛更是無時無地不可為之,在講求方便、快速的現(xiàn)代社會,是有無比的吸引力。前面已有提及廣欽有念佛法門的一些因緣,此不再贅述。而苦行在佛教或其他外道也好,在一般宗教徒的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,所以廣欽行世的傳記方面,都在其苦行上給予著墨甚多,甚至相當比例凸顯其苦行僧的角色。由于苦行非常人所能及,自然有許多真假難辨的神奇感應出現(xiàn),加上佛教徒仍有不少比例的人士以學佛追求感應為目的,有苦行傳奇的廣欽自 然成為崇敬、親近的對象,這也就不足為奇了。
無論如何廣欽的傳奇事跡傳遍整個臺灣之后,以承天禪寺為主的接引道場就成為信徒心中的一塊圣地,或朝山或請益,無分平常假日、早上夜晚,承天禪寺總有多得數(shù)不清的人潮相競往禮。不過我們回過頭來看看廣欽的出家因緣,及其修行方式,是屬必然,在物質環(huán)境不良及個人的心境下,以修苦行為砥礪志節(jié)為方便,亦不為過。但當我們在看待廣欽一切的同時,多少是要回歸到現(xiàn)實的層面上,方才不致扭曲了他的本來面目。什么是廣欽的本來面 目呢?那就是老實念佛,一切,無來無去,無代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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